人面桃花相映红
终日忙于电脑网络和工作,不经意间,时光已悄悄从指间流逝。蓦然回首,才发现,物依旧,人非昨。记得有位诗人曾经偶遇一位美丽女子,一见钟情。第二年复寻,却已物是人非。于是写道:“去年今日此门中,人面桃花相映红。人面不知何处去,桃花依旧笑春风”。斗转星移,桃花依旧。变的只是人,变的只是心。这位诗人姓崔名护,唐朝人,诗名《题都城南庄》。
诗的头两句是追忆。首句点出时空,写得非常具体,费去四分之一篇幅,足见那时那地,已在诗人心中留下至深刻之记忆。次句写人,七字道出三层意。春风桃花,何等艳丽,而“人面”竟能“映”得桃花分外红,则“人面”之美可以想见,此一也;“人面”已是很美,而桃花映照之,又显其青春美貌,风韵袭人,此二也。人面桃花,色彩浓丽,青春焕发。相映生色,两美相辉。如此,则姑娘之神采美貌,如在目前,即便其情态,诗人之心事,亦都可思而得之,此三也。末两句写眼前。去年之今日,今年之今日,有同有异,有续有断。同者续者,桃花依旧;异者断者,人面不见。于是愈见其同,愈感其异,愈觉其续,愈伤其断。此种相互交织、相互影响的心情,越发加剧了诗人崔护眼前的惆怅与寂寞。全诗自然浑成,回味不尽。
关于这首诗的故事,见于孟棨《本事诗》的记载:“博陵崔护,姿质甚美,而孤洁寡和。举进士不第,清明日独游都城南,得居人庄。一亩之宫,而花木丛翠,寂若无人。扣门久之,有女子自门隙窥之,问曰:“谁耶?”以姓字对,曰:“寻春独行,酒渴求饮。”女子以杯水至,开门设床,命坐。蛾倚小桃斜枝伫立,而意属殊厚,妖姿媚态,绰有余妍。崔以言挑之,不对,目注者久之。崔辞去,送至门,如不胜情而入;崔亦眷眄而归,示后绝不复至。及来岁清明日,忽思之,情不可抑,径往寻之。门墙如故,而以锁扃门。因题诗于左扉,曰:“去年今日此门中,人面桃花相映红。人面不知何处去,桃花依旧笑春风”。
翻译为现代的通俗语言,则这段话的大意是这样的:书生崔护跑到长安去参加考试,没有录取。于是清明节这天他喝了几杯酒后,到城南郊外去郊游散心。很口渴,忽然见到有户人家,花木丛翠,门户紧闭,就上前去敲门。过了很久才听一位少女从门缝里问话,他对以姓名,并向她讨茶解渴,那少女转身取来茶水,便倚在门前桃树下。崔护一边饮茶,一边就寻找话题,想和她攀谈几句,那少女没有答话,只是一直用眼睛注视崔护。崔护喝完茶后,便起身告辞,那少女送到门口。时隔一年,崔护情不可抑,又于这一天去寻访,只见大门紧锁,空无一人,崔护便在门上题了这首诗,怏怏而去。
读完这首诗,忽然想到网络上见到的一个帖子,以此作结:人生充满变数,只在不经意间,一切都已改变。处生于变数中,我们不可避免会得到一些,也会失去一些。得又何喜,失又何悲。只要知道我们最后所要的是什么,我们就不必为了中途的得失而挂怀;只要知道我们最后的目的地在哪里,我们就不会为了中途的风景而停步。
有些时候,正是如此。